深夜，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。距离昨天零点还有10分钟，高翔驾驶325路夜宵线公交车，停靠在闸殷路靠近军工路的起点站。
零点整，一名男乘客背着书包，拖着大行李箱走上车。“小伙子你好，你去哪?”“我要去长海医院。”“那你坐好，我要开车了。”高翔说，与常规线路相比，夜宵线司机更要操心。
记者与其交谈得知，上车乘客姓刘，此前从外地来上海找高中同学玩。他计划在长海医院下车，然后换乘329路夜宵线前往上海火车站，赶凌晨2点多的火车回家过年。“329路也是夜宵车，间隔时间长，你算好时间哦。”听到小刘的话，高翔赶紧提醒乘客。
325路从闸殷路军工路出发，全程15.26公里，途经森林公园、长海医院、五角场、四平路、和平公园，最后到达平凉路大连路站。不管是拉着行李箱的外地旅客，还是市民群众，高翔都会问一句下车地点。因为夜间坐车，许多乘客容易犯困，稍不留意就会坐过站。为此，高翔贴心地提供了“叫醒服务”。
325路行至民星路中原路站，上来了第二名乘客。“我坐325路有三年多时间了，周一到周五每天零点13分在这里准时上车，到四平路赤峰路站下车。”这名乘客对记者表示。
自2013年当上夜宵公交车司机以来，高翔驾车搭载过形形色色的乘客，夏天醉酒的多，有人甚至在车上呕吐;后来，代驾行业兴起，代驾师傅们总是拎着小车乘车……总体而言，夜宵公交车的乘客大部分是熟客，他们上车后会跟高翔打招呼，个别熟客在终点站等车时，还会跟他聊聊见闻、吐槽烦心事。尽管不知道对方姓名，但司机和乘客之间就像是“最熟悉的陌生人”，彼此之间油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。
驾驶夜宵公交车之前，1979年出生的高翔已是一名资深司机，开过多年的白班公交车。夜宵车与白班车有一个很大的区别：夜宵车更注重准点到站。325路间隔45分钟，乘客一旦错过，就得捱过漫长的等待，尤其是冬天寒夜中在公交站等候的滋味可不好受。大多数老乘客都是掐着时间点赶到公交站的，因此夜宵线驾驶员的压力更大。
“晚上，路上车少人也少，多惬意啊!”高翔喜欢夜晚，他笑称自己过的是“地球另一端的时间”。但有时深夜也会堵车，比如沿线商场搞活动、跨年夜、道路临时封闭维护等等，这时就需要司机与调度员及时沟通，灵活调整行车路线。
驾驶夜宵公交车的另一个挑战是，不知睡意何时会袭来。高翔告诉记者，他即使经常上夜班，也容易在凌晨三四点钟时犯困。对此，每位夜宵线司机都有自己的独家办法：有的摇下车窗，有的靠浓茶，有的则靠意志强忍着等到了终点站后再打几分钟瞌睡。高翔的办法是喝咖啡，“把冻干咖啡往杯子里一扔，马上就能喝到热咖啡。人也精神了!”
零点40分，高翔驾驶着325路准时到达终点站，前后共有7名乘客上下车。稍作休息后，他将原路返回。“就算只有一名乘客，我们也要准点发车，安全行车，为市民夜间出行提供便利。”高翔说着，调整了一下佩戴的口罩。
